第十章（上）
1、爱山寨（1）
路演本是road show，谁都可以秀一秀。
如果谁有幸在爹妈起名时就天赋异禀，那个秀技自然是极好的；至于秀场，则非海神广场莫属，谁叫它最宽绰平整、通透敞亮呢？
只不过，这么好的地方对于记录社会进程要点的施梧桐来说却是个人记忆痛点。想当初为了几片纸巾而被迫远走他厢的悲惨经历早已定格于脑海深处，至今余悸未消。现如今前脚刚跟广场砖亲密接触时，能不赶着用后眼与垃圾桶紧密衔接吗？幸好幸好，万众期待的垃圾桶终于绝世而独立，唯万众惶恐的告示依旧伴驾左右。
只是，告示化的广场只能激发格式化的游兴阑珊。
行将离开之际，忽有满载人员和物资的车辆直接开到广场演出区停下，跟着大张旗鼓地布置起舞台。这是哪家公司在搞活动？看样子还是大手笔。既然如此，不去瞧一眼显然说不通。嗯，虽然其他人都不认识，但在舞台中央如交警般不停打手势的牛秀云则再熟悉不过。牛交警这是在干嘛？莫非也要做路演？那咱索性当一回看客，且看且留心。
路演，路演；
你路演，我路演；
山盟会的确是要做路演。自从得知狗屁牌牌会在倒扒狮社区操起挂羊头卖狗肉的反革命路演勾当，总揽秩序、嫉恶如仇的牛喇嘛当即决定要再革人家的命，正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本来泼辣妇女宣传队是现成的队伍，奈何没脸没皮（黄脸皱皮），吸引不了广大视觉动物；故而全新招募了有血有肉（细皮嫩肉）的文艺青年组成爱山寨艺术团，专以对抗同心艺术团。
至于爱死个人的爱山寨艺术团到底能不能盖过狗屁同性恋艺术团呢？演出开始后自有分晓。
伴随着《喜讯传到瑶山寨》的喜庆山寨节拍，身着白色真丝无袖装、外罩华丽丽黑色半透明纱衣的牛喇嘛率先出场；在如愿见到台下聚拢了一大堆闲人后心情格外爽歪歪，随即开始歪歪爽的汇报演讲：“各位街坊邻里、父老乡亲，今天我们在这里要召开一个真相揭露会。除了揭发真相，还会分发礼物；非常非常多的礼物，希望大家不要走开。众所周知，鲲鹏公司扎根清平岛二十年，一直致力于为广大消费者提供优质平价的山寨产品，一直深受民众喜爱。
但是不久前，有个叫什么狗屁同心艺术团的流氓团伙流窜到倒扒狮社区，坏事做绝，恶事做尽；他们表面上挂着送戏进社区的羊头面具，背地里干的却是推销质次价高、千年滞销的狗屁品牌产品的狗肉营生。所幸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个流氓团伙的阴谋并没有得逞，最终他们所卖的钱还抵不上所花的钱。这正是流氓路演，必遭天谴！
为了进一步揭发狗屁同性恋艺术团坑蒙骗拐的丑陋本质，披露狗屁品牌产品杀人不见血的罪恶行径，和弘扬山寨产品为民众节省每一厘钱的光荣宗旨；我们这些为山寨产品打抱不平的平头百姓特地联合起来组成爱山寨艺术团，在此进行大型汇报演出。而鲲鹏公司闻讯后也慷慨解囊，为本次活动赞助了大量奖品，那个量绝对超过你们的想象。
因此，只要大家坚持在活动现场不走开；除了众多精彩的节目可以欣赏，还有大量的好礼可以领取；中奖率100%，最高奖品有笔记本电脑和大屏智能手机。牛喇嘛在此以人格和良心保证，绝不推销一件商品，绝不贩卖一丁东西；如果有违誓约，我就是河边上爬的、厕所里舔的，这辈子和下辈子永永远远都不是人”。
随后，爱山寨艺术团成员开始爱心满满的歌舞说唱表演。由于缺乏专业的艺术功底，又没有专业人士的指点；只能向教化公署学习现搬现抄的优良作风，故而营造出不伦不类的□□效果。如：
“山寨美，山寨美，山寨令人心情美。价格低到我偷笑，实惠令到人沉醉……”
“我要费得更高，费得更高；疯了一样骄傲，争当土豪。我要费得更高，费得更高；刷卡或者现钞，永远烧包……”
“山寨品，最实惠，吃穿用行全聚汇，价格亲民真不贵。品牌货，黑心鬼，质次价高心不亏，谁要钱多烧得慌，同心专卖去上当，七宰八诈死光光……”。
虽然爱山寨节目的业务水平业余到家，奈何演员百分高涨的表演热情足以感天动地、穿山越寨；怎不令人黯然销魂、砰然动心？
就让我们一起爱山寨吧！

2、爱山寨（2）
欲使人死心塌地爱山寨，必先咬牙切齿砸品牌。
开场舞铺垫过后，牛主持重新登台：“说唱了半天两类产品的差别，我再简单总结一下。所谓品牌产品，就是自称品牌、自抬身价的狗屁产品。表面上装腔作势、神圣无比，骨子里却杀人不见血、草菅没得命。单说品牌，什么叫品牌？就是一种让你品尝到欲哭无泪、痛不欲生滋味的牌牌。不要以为车管所里一个三四十公分长的铝牌牌被哄抬到六七万就不得了了，狗屁品牌专卖店里一个几公分长的纸牌牌弄到一两万那才是真正的杀人；让你知道‘引刀成一快，不负老人头’的锋利之害，更让你体会到比米粒还小的石头‘活命看不见、克拉就升天’的无上境界。
你说这不能吃不能穿的石头有什么用？完全就是糟贱钱财。老百姓过日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实惠好用吗？因此，山寨产品那就是大救星呀！是它，让全岛普及了家电三大件；是它，让全岛普及了手机智能链；从此我们的生活比花香，从此我们的生活比蜜甜。要说山寨大救星到底好在哪里？首先是价格亲民，让你用不心疼的价格就能享受最尖端的科技和最潮流的时尚。其次是功能实用，每一项功能都物有所值，绝对不是摆设。再次是性能超强，无论超长待机时间还是超强音响效果绝对令你眼前一亮。
接下来，最紧张最刺激的环节到了。现在我手上拿的是两家外形、功能都是一模一样的产品，当然质量、价钱那是大大的不一样。我先说出劣质品牌产品的市场价，然后大家再来竞猜优质山寨产品的市场价。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猜对价格，优质山寨产品就白送给谁……”
白送谁不要？顿时，台下观众们的热情被引爆。七嘴八舌的报价声中，牛白送继续煽动：“大家看，同样是大屏智能手机，优质山寨产品只要不到劣质品牌产品的二分之一，这狗屁品牌产品黑不黑呀。对，大家说的好，黑透了心！透黑了心！对于这样黑良心的东西我们该怎么办？对！砸碎它”。说罢，她手起锤落，当场把一部品联会正品手机砸个粉碎。
接着她把山盟会高仿手机交给猜对者：“恭喜你，获得优质平价山寨手机一部。至于没有猜对的观众，你们不要着急，后面还有很多机会。如果你们当中有谁正在使用质次价高催人老的狗屁品牌产品，那么，到台上来吧；当场改正自己的错误、洗脱自己的恶名，我们为你撑腰打气。怎么个撑腰打气法？上得台来，把你手头的垃圾品牌产品当场砸碎。我们不但当场赠送外形功能一致、质量更好的优质山寨产品，而且还送抽奖机会；奖品从电吹风、剃须刀一直到液晶电视、笔记本电脑、大屏智能手机，中奖率100%。扔掉一样破旧的垃圾品牌产品，换两样甚至三样四样全新的优质山寨产品；天底下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呀，想要就赶快行动吧”。
好难得，天下第一抠门的牛喇嘛居然如此慷慨。
很简单，谁叫这是砸旧换新的活广告呢！
不过说来也怪，虽然她的一席话很是具有煽动性，令台下民众交头接耳；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台，许是品牌产品的市场占有率天然不高吧。眼看路演要冷场？当然没可能。一递眼色之下，事先安排的托儿随即跳上舞台，举着品联会产品高声嚷嚷：“我要改正错误，我要砸旧换新。用品牌产品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牛撑腰随即递过大钉锤：“欢迎改正错误。你砸得越粉碎，我们送得就越起劲”。托儿先捋了捋袖子，再淬了淬唾沫，最后咬牙切齿地砸下去，顿时把个无辜受累的品联会产品砸成齑粉。
超乎想象的齑粉效果令到牛秀云非常满意，故作大方地做了超额兑换，多赠送了一两件小家电。动机很简单，反正都是送，多送给自家人一点又何妨，能激发台上台下的热情才是关键。果不其然，受此额外激励，托儿在临下台前超常发挥：“得了这么多好东西，我感觉我又获得了新生。感谢鲲鹏公司，感谢山寨产品，我会一辈子记住你们的好，一辈子爱山寨，一辈子用山寨，一辈子跟山寨”，说罢向牛喇嘛深鞠一躬，饱含泪水离去。牛爱山寨也随机应变地擦眼睛：“多好的小伙子呀，多朴实的心里话呀。这就是激发我们把爱山寨宣传到底、把爱山寨进行到底的无限动力”。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托儿的催情是管用的。终于终于，开始有人登台，但多数人因为没有品牌产品依旧只能巴巴地看眼馋。不过没关系，牛慷慨早有准备：“大家不要泄气，等会儿我们还要进行我问你答的环节。只要你答对了，一样有礼物相送”。
你问我答，你送我拿，太刺激了！

3、爱山寨（3）
刺激，刺激；
至于刺着了谁，激到了谁，只有天才知道。
台下率先上来一位留着胡子、戴着礼帽的绅士，优哉游哉地走到牛秀云身边说道：“我也想参加你们的活动，你问我答”。施梧桐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独立议员海老邪，他怎么也搅合到这种地方？以他的家境和身份应该不会稀罕这点小便宜呀，难道是想借机和山盟会套近乎？
被套近乎的牛秀云却不认识对方，也吃不准这个怪模怪样、怪里怪气者的来意；但为了不破坏现场气氛，决定简单问上两句就把搞不清底细的瘟神送走，随即开始发问：“山寨产品相比品牌产品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便宜，省事”
牛送礼随手举起一件小礼品：“说得对，我准备……”
然而更做足准备的海老邪却不领情，打断话头道：“我还没有说完呢，你就说什么对不对的”
“那你接着说”
“我所说的便宜是指上当便宜，因为价格低廉，上它一当非常便宜。而省事则是指甩掉省事，坏了之后修都没法修，只能扔掉；非常省事，啥心不操”
“你瞎说什么！”
“我可没瞎说。为了确保公正客观，我还特地把两类产品对比用了很长时间；这才得出站得住脚的结论，那就是山寨产品垃圾、差劲、不好用，被砸的应该是山寨产品”
老狗日的果然是瘟神，敢砸老娘的场子，还想不想活了？牛主场当即开骂：“放你姆妈的狗臭屁！你是从哪个茅厕里屙出来的腌臜东西？竟然跑到这里胡说八道一气。我看你是活腻了，快滚，赶快滚；别在老娘面前晃啊晃的，老娘一看你就心烦”
谁知老狗日的居然讨价还价：“咱又没有安轮子，怎么滚呀？”
没有轮子就不能滚？要不要咱帮你弄成一辈子靠轮子滚动出行？山盟会助手准备现场进行轮椅人再造工程，却被牛主事制止。她厉声喝道：“不会滚就给老娘爬下去”
“咱又没长四条腿，怎么爬？要不你教教我，示范一下？”
牛送神做了最大忍耐：“快给老娘死下去，要不老娘真的要不客气了”
“咱是活人，又不是死人，怎么死下去？”
“狗日的给脸不要脸，老娘让你在这里就死翘翘。伙计们，上”。
欲避死翘翘，唯有拼命跑。活蹦蹦的海老邪随即围着舞台先不先（预先）就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呐，杀人啦；山寨产品果然不好使呀，一说就挨打，一用就要命呐”。当然，跑来喊去仍旧免不了山盟会助手们诚意献上的拳拳赤子之心和拳拳到肉洗礼，最多只能无助地以手护头喊救命。
喊救命？不好使，再有几分钟就等着救护车救命吧。
谁知混人自有混运。忽然间警哨大作，形势迅速逆转；几个治安警察冲上舞台，把牛秀云及山盟会助手当场控制。要问治安警察为什么来得如此之快？答案只能是老邪货自家的事先安排。上台之前就让助理提前报警，再算上自己在台上拖延的时间，等到打斗实际发生时正好就有治安警察赶到。这样既能成功砸场子，又免受大的伤害，果然是老不正经的老邪货！接着，机关算尽的他又装模作样地掏出议员证：“我是岛议会议员，仅仅因为一句话不合就被他们这些地痞流氓进行殴打，台下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百般不合的牛秀云梗着脖子说道：“你又不早点亮证件，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治安警察训斥道：“不管亮不亮证件，也不管人家是干什么的，你都不能随便打人呀。走，到中队部把事情说清楚”
牛秀云：“我又没打人”
海老邪：“你别想跑。你是指使人，你的问题最大”。
咬死，咬死；
被咬死的牛指使只能随治安警察去往中队部接受调查，而后续送礼活动因为她的缺席没法进行下去而只得草草收场。不料，清场过程中又有标注为广告警察的警车也开了过来，几个广告警察在下车看过情况后转而离去。
算死，算死；
晚到一步的广告警察也只能是老不正经的老邪货事先找来的。
乐死，乐死；
且看且留心的施梧桐自是乐了个够。不是吗，就算治安警察不收拾爱山寨团伙，广告警察也要找麻烦，这场砸旧换新的闹剧压根就不可能善终。而海老邪的表现尤其令人高兴，看来这个朋友品联会真是交对了。还有，这么多的好消息应该马上告诉知心大姐姐，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等一下，怎么手机不打自响？啊，是美丽姐打来的，真是太巧了！那就按下接听键吧，谁知却听得对方口气明显有些沉重：“梧桐妹妹，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们这边有点事找你”。
难道，美丽姐那边出事了吗？

4、超级推销员（1）
出事，出事；
品联会果然事出有因。
等到施梧桐赶过去时，却见经理办公室里站了很多人，且表情一律刷屏为肃穆屏保；尤美丽更以焦虑屏保示人：“今天龙会长和水密出去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直没回来；据说是被广告警察带走了。那个地方，我有点担心”，旁边有人说道：“在那种地方呆那么久，肯定没好事。当务之急是大家集思广益，看谁家有关系能疏通或者打捞”。还有人说道：“我记得最早营救水密出狱就是找那边的劳头儿帮的忙”，没想到尤美丽速换决绝屏保：“找牢头儿，那不是越找越牢？即便牢底坐穿，也决不找他”
情急之下，施梧桐赶紧掏出手机与各方面相熟的关系进行联系。可是一圈电话打下来，都没能直接打听到结果；只有肖婷婷反馈说贾小囡可能认识广告警察，不妨去找她。好吧好吧，不管有多少的反感、多少的不待见都统统放下，一切以救人为大；幸好幸好，难得从一贯不靠谱的贾小囡那里获得可靠回应：“已经帮你问过了，他们只是接受例行的调查，没有其它问题”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干等了。就在大家等到心神不宁、狐疑不止之际，忽听走廊处传来喧哗；跟着出去查看的人面带喜色地回来报信：“好消息，他们两个都回来了，正在财务室算账”
尤美丽不禁诧异：“回来就回来，还算什么帐？”
“因为龙会长在广告警察的老巢里把那帮坏家伙全都收拾了，太神奇了”
“还有这种事？走，看看去”。
去到财务室，只见桌上摞起几叠单据，一群人正围着水龙头组合（水密/龙跃腾）忙活；什么填表、计算、复核的，反正忙得不亦乐乎。施梧桐越发惊讶，到底出了什么事，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忙活？
忙活，忙活；
越忙碌，越快活。
汇总完毕，一向稳重的胡会计面带喜色地拿起终极统计数据宣布道：“看看龙会长今天的光辉战绩吧；总件数是488件，总金额是10万零2139元。不仅如此，他还创造了一个超级记录，扫楼扫到广告警察的中队部；硬是把那群混蛋扫得干干净净、服服帖帖。服帖到什么程度？现货一件不留，订单一张不剩！”。顿时，屋内员工都欢呼起来：“龙会长真是把铁扫帚，扫到哪里哪里溜”、“在龙会长面前，一切广告警察都是纸老虎”。
全场欢呼雷动中，龙跃腾却是一脸平静：“本来，我也没想去广告警察的狼窝子里扫楼，没事谁会去招惹他们？但他们非要把我架进去，还威胁着给我上课；那我也就不得不出手，逮住机会当然要把他们扫干净”。就在大家准备洗耳恭听扫狼的详细经过时，没承想他却就此打住，直弄得准听众们面面相觑。龙会长，就算你不为自己表功，也得让大家知道一下事情经过吧；这吊着的滋味太难受了。
关键时刻，“万金油”充分发挥醒脑除眩的本来功效：“还是听我来说说吧。本来我在忙后续路演的准备工作，本来扫楼的工作主要由高组长负责，本来我不会跟着龙会长一起出门，本来我们的原定路线不挨着广告警察的中队部……”
只可惜，这四个本来的高论不但不能醒脑除眩，反而令全场听众彻底崩溃。崩溃的表姐不得不强行打断梦呓的表弟：“你能不能说一点我们能听懂的话？今天你们都怎么了，一个不肯说，一个说不清，难道我们非得去狼窝子那边才能搞清情况？”
“对不起，对不起。主要是我太激动了，所以非常跳跃；等我理一下，理一下”。等到水密把瞪羚般的舌头重新理顺，这才有条不紊地叙述起来。
原来，因大家普遍反映钱牌楼片区的扫楼难度比较大，甚至拖累到整个扫楼组的情绪及业绩；龙跃腾决定实地走访一下。按常理此行应由扫楼组长高升作陪，奈何因其家里有事提前请假而作罢；故而临时抓了水密的差。路过秦潭湖小区时，偏巧水货作陪者的背包又不小心松开，令到包里东西全都掉了出来；而在手忙脚乱收捡时，又有一群爹爹婆婆围上来七问八问；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最终什么也没买，只拿走了几张产品说明书。
折腾之下，水收捡倒也想得开；只当是宣传，不算耽误。只是你说不耽误就不耽误？跟着又有一群人围过来，继续耽误他们的行程。原来，水货背包客刚才的不轨之举被人告密，接警的广告警察一中队警员火速赶来将二人拦下，以涉嫌散布广告的名义带回中队部审查。受阻之下，水嫌疑仍旧想得开，走就走呗；反正今天身上没有一片广告纸，还能审出什么花样呢？
再说又不是第一次进去。

5、超级推销员（2）
没有广告纸，就不算广告犯吗？
这个问题水密说了不算，陆寻说了才算。
个中原因，一方面是后者担当的广警一中队副中队长职务之故，另一方面是其超好的心情使然；尤其今早已有两拨受审的嫌犯彻底交代罪行，现在又遇上一双嫌犯赶着送来，完全就是要给今天的辉煌战绩锦上添花呀。虽说这些零碎小案远不及三个月前破的那个大案；但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这个月的奖金又不愁了，他能不高兴吗？
高兴之下，陆寻一边端起水杯润嗓一边大包大揽：“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呀，怎么广告党都跑到咱们这里开会来了？行，来多少我都照单全收。这两个一根草芯串着的蚂蚱也不用分开了，我一块儿审；有什么情况他们可以相互补充说明，审结起来还快一些”
孰料，可能是没有欢度过立秋节的缘故，这两个蚂蚱蹦跶得格外厉害，就是死不承认。尤其那个年轻些的二货蚂蚱格外欢实：“我的背包已经被你们搜乍了线，全身也被你们摸脱了皮。到底有没有广告传单，你们最清楚；这产品说明书到底是不是广告传单，你们就更清楚了。还用得着多费口舌吗，要不要把广告鉴定处的人喊来？”
这番混账话让陆队很生气，还勃勃；只见他勃然地虎躯一震、拍案而起：“谁跟你多费口舌！看清楚，这里是广告警察第一中队中队部，不是广告鉴定处。本中队部不负责鉴定‘是广告’与‘不是广告’的哲学问题，只负责撬开嫌犯嘴巴认罪服法的态度问题”
“那好呀，小爷已经把牙花子全都龇出来了，就等你来撬了。无论用老虎钳子还是水工扳手，小爷都奉陪到底”
“休要逞能，等上了手段你就晓得厉害了，到时哭都来不及的”
“我哭什么。就凭这么一张破纸你就敢上手段，真是不怕喝廉勤公署的咖啡呀，到时只怕是你哭都来不及哟”
“哟呵，居然还威胁我起来了。咱俩到底谁审谁呀？”
“双向的呀。你能审我，公平正义的民心也能审你”
“少啰嗦，既然知道是我审你，那就老实认罪、认真服法”
“我怎么老实呀？哦，老老实实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吗？换你你干呀！”
“那你就是准备不老实啰？”
“你别给我下套，我才不上你的当。说到底，就凭这一张找不出任何问题的纸，你治不了我的罪”
“你，休要猖狂。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想好了再回答”
“你不是才说了嘛，这里是第一中队部，不是第一中药铺；小爷记得清楚着呢”
“你……”。
就在陆寻骑虎难下之际，忽见一个獐头鼠目、驴唇马面的瘦子从门口经过，顿时大喜过望；偶像级救星来了，这下审案有着落了。
要说这位偶像级救星可是不简单。不论断案、破案、审案都是超一流，堪称全能大神；在全总队众多精英中，陆寻独服他一人。虽然人家目前屈居特勤中队长的低位，但自己一直都把他当作未来的总队长看。因此，对方的屈尊驾临，既是自己与之喝酒划拳增进感情之时，也是他帮自己解决现实困难之际。别看眼前的这窝蚂蚱多么刺儿头，只消全能大神一出手，那还不是分分钟搞掂的事。想到这，陆寻含笑酒拳地奔了过去。
只可惜，未来总队长季上坤因为现实级别不够的原因，在此碰了不大不小的钉子，所以心情不够舒畅。原来，三个月前一中队所破的大案也有特勤中队的功劳；要不是几个休假的特勤队员见机封堵广告团伙逃逸的最终退路，一中队别想抓住首犯。所以，今天他甫一听说上级奖励的钱已经到账，立即前来讨要，一开口就是三七开。谁知该队中队长并不买账，声称既然上级的奖励通告只字未提其它中队，那就没特勤中队的什么事。虽然个别特勤队员有所贡献，但比例显然不够三七开，连一九开都不够；最多是封几个红包而已。
非三七不受的季咬死当然不干，与对方一顿好扯，但扯来扯去没结果；偏偏腹中内急，只得先行出来找洗手间。本来内急已经够急，偏偏崇拜者又来叨扰。好麻烦，不过碍于对方面子，又不能直说；只得告饶先开闸放水，有事等容后再议。等到一身轻松的他从走廊端头转回来，却见陆求援依旧巴巴地等着。这下他越发推脱不掉，只得压下自己的事情，先去对付那窝欢实的蚂蚱。
坐上主审座，迎接全能大神的不仅有高亢的喊冤声，还有那一副不服天不服地不服啄（周）的拽模样；这样谁人能爽？为了打掉对方的嚣张气焰，季不爽凝视片刻后突施冷箭：“你倒说说看，这些怎么就不是广告传单了？或者说广告传单应该是什么样子？”。
欲洗广告罪，先脱传单名。

6、超级推销员（3）
这还不简单？
喊冤人脱口而出：“要是广告传单的话，那当然得有帅哥美女、诗词歌赋什么的”
季主审正中下怀：“你一边说自己不是发广告传单的，一边却对广告传单的内容形式如此清楚，这是什么道理？还敢说不是广告党一伙的！”
水货一辩顿时被呛得哑口无言。旁边的年长二辨缓缓说道：“这有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谁叫你们每次抓住广告党的时候总要拿着缴获的广告传单满世界炫耀呢？要是你们不炫耀，那谁能看见，谁能知道？”
季上坤被这番滴水不漏的回答呛得无话可说，只得转而用强聚光灯照亮对方的黑心黑肠。
果然，强光感召之下，辩方立即老实许多：“有事你就快问，没事别晃人眼睛，这玩意谁也受不了”
重新掌控主动的季强光仁慈地把灯罩偏转方向，向初尝苦头的干眼嫌犯发问：“你说你是推销员？”
“当然”
“干几年了？”
“不多，才六年”
“这六年一直干推销吗？”
“是呀，咱又没个好爹好娘，既拼不了爹也拼不了娘。好工作轮不到咱，不干推销干什么？总不成你们广告警要扩招了吧，那我第一个报名”
“别嬉皮笑脸，这里是公权力机关。看清楚了，你正在接受警方询问，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知道了，警官。只要你别拿灯照我就行”
“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就不会照你；相反，我还可以罩你，比如不受狱霸欺负什么的”
“那谢谢老大了”
“不忙说那些，还是说你自己。虽然我可以以最大诚意相信你所说的六年推销工作经历，但你总得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吧”
“只要进了你这里，没人会感到幸福”
“你要想让自己幸福，就得让别人信服”
“就是要给出证明吧？”
“对”
“但取证这种事情好像是你们的分内工作吧？”
“想要我们调查取证，那只会采集你们是广告党的证据；除此以外，都是痴心妄想。我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就是不能指望别人，一切都要靠我们自个自圆其说、自证其理”
“聪明”
“其实那张产品说明书就是最好的证明呀，它和配套的实物结合起来就能充分证明咱就是干扫楼推销这一行的嘛”
“那你怎么证明这些东西不是伪装道具呢？怎么证明你们不是伪装成扫楼党的广告党呢？”
“这……我明白了，都说小区保安是寻本溯源的哲学家，其实你们才是刨根问底的证明家”
“你以为证明是这么好证的？”
“唉，这年头证明自己是最难的；比如要证明自己单身或者证明自己还活着或者证明自己没神经病，太难了”
“那是。你看审讯室墙上贴的四字工作方针（公正廉明），那里面不都带着证明的基因片段嘛。所以，证明就是无处不在、随时需要的”
“可推销工作都是一对一现金交易，没法证明的呀”
“那就不好办了”
“要不你先放我出去，让我找老顾客出个证明，总行了吧”
“呵呵，你看我像三岁小毛孩吗？我情愿被羞辱人格，都不情愿被羞辱智商，你明白吗？”
“那就搞不好了。我自己证明你不信，找人证明你又不干；你说叫我怎么办？”
“怎么办？签字画押、认罪服法，就这么办”
“听你的意思，要是我们找不出过硬的推销证据那就只能乖乖认罪了？”
“不认罪难道还指望在这里认亲吗？我希望你们能认清形势”
“我们从小就被教育，形式主义害死人呐”
“呵呵，还真能歪扯。但是再怎么扯，都掩盖不了你们是广告党的本质”
“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们就是扫楼推销的呢，难不成还得现场推销一把？”
“笑话。为了证明扫楼党就要在这里推销一把；那要是证明站街党，岂不也得来个G式全套服务？”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再说真要来个站街党的全套服务，你们一中队的老少爷们岂不爽死？”
“我们一中队？对，就是一中队。对，这是一个好提议。只要能在这里推销成功，那就证明你们真的是扫楼党”
“你还真要我们在这里搞推销呀？”
“不要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推销不出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广告党价值百万的广告车和百万份的小报仓库都是我亲手破获的，对付你们这样的小虾小米根本就是分分钟”。
亲手，亲手；
季家军果然有遗传基因。贾先锋的报道已经亲手注了三倍的水；没想到季领头还能亲手再注三倍的水，彻底上了一个新台阶。双百万的业绩，能不牛吗？
虽然搞不清季双百为何从特勤中队牛到了一中队，但既然对方开出了价码，己方不能不应对。爱小虾更爱小米的龙跃腾亲手把灯灭掉：“季队是电视上经常露脸的警界红人，说话一定算数，成交”
季上坤强忍笑意：“我有那么红吗？”。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赞誉。

7、超级推销员（4）
审讯室能当交易间吗？
那就试试看呗。
转型推销急先锋的水密随即向那些变身顾客冤大头的广告警察挨个散烟。可能是人家对于身份转换还不太适应，烟虽然收了，但表情没有跟到位；依旧龇牙咧嘴，依旧凶神恶煞，好像下一秒钟自己的钱包就要被抢了。在如此不配合的氛围下，交易场面自然变得推三阻四、黯然销魂。就在再次变身汗水密集型人士后，水货推销员被迫使出绝招：“是不是你们身上被老婆打劫干净了，没揣钱包呀”。结果人家掏出一个破钱包扔到面前：“自己点点吧，够买什么都拿去”。水捡钱包也不客气，抓起来就是一通翻找；结果里面除了几个分币啥也没有，一切心思全都白费。
表姐夫冲他一乐：“你这根本就是在搞战场推销。敌人是不会要你的东西的，只会要你的命”。接着转而向季裁判提要求：“季队，你的手下今天好像没带钱，看来我们除了白送就别无它法；但推销任务又必须完成。这样吧，由你出面把其它办公室的人员都集中起来，我来上。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季上坤：“你先说说看，合理的才可以考虑”
龙跃腾：“肯定合理。这几位辛苦半天，在这里休息就可以了。另外你不用杜撰我的身份，但也不能把我的真实身份随便曝光。推销其实就是一种心理魔术，你早早把底泄出去，就是大卫、刘谦、YIF来演也不行”
季上坤：“那好，我倒要看你怎么比祖国大陆的本山大叔还能忽悠”。
忽悠，忽悠；
忽忽悠悠。
趁着季上坤和陆寻出去找人的忽忽悠悠之际，表姐夫继续忽悠表内弟：“你知道刚才为什么卖不出东西吗？因为你不是拉销，还是在推销，生推硬拽地卖东西。人家心里正烦着呢，当然不会耳你（理你），也就不会听从你的任何意见。只有营造出合适的氛围，拉着客户的思维跟着你走，进入预设的埋伏圈，那样才好办”。
只是，埋伏圈该怎样预设呢？
不多时，季上坤把拉销二人组带到小会议室；这里已经聚集了好几十号人，个个眼睛贼亮，一看就不是善茬。水组副见状越发犯愁，一对一推销已经很难了，这一对多的还怎么推？就算谁偶然冒出购买的意向，很容易就被集体的劝说而否定掉。龙组正却表情镇定，冲着两位监理一点头：“季队、陆队，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这就开始吧”，如驴似马的季监理不阴不阳地点头。
稳步走上讲台后，龙跃腾熟练地找着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下“警员着装礼仪讲座”的标题。此字一出，举座皆惊，尤以水密为甚。怎么，不搞推销改干讲座了？不过，对于白板上的字，他与在场众人一样都是不得不服。那绝对不是三两天就能练出来的，遒劲有力、一气呵成；再配合潇洒飘逸的面相表情，果然是字如其人，人如其字。
字如其人，如的是坚毅人心；
人如其字，如的是舒展字形。
字惊天下的龙书法向台下扫视一圈后，开始语出惊人的开场白：“不知大家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苦不苦，瞧瞧广告警的鞋袜裤；累不累，看看广告警的汗血泪。为什么本岛能有如此清静太平的岛容岛貌？能有如此温馨从容的岛风岛尚？这些都是咱们广告警察没日没夜巡逻守夜干出来的！广告警察就是咱清平岛的中流砥柱，就是咱清平岛最可爱的人。在此，请允许我代表全岛上下向你们致敬！”，随即，他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这个敬礼能管用吗？
还别说，就这几句开场白外加一个敬礼，一下就把原本闹哄哄的场面镇住。那些不是善茬的广告警察个个把眼睛死盯着讲台，搞得演讲者就像是上级派来的领导似的。更不是善茬的季上坤则倚靠在门框附近，把胳膊抱在胸前，眯着眼仔细看。
龙领导继续派头十足：“咱们广告警察从成立的第一天起，就是一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队伍，对于上级交代的任务是坚决完成，从来不打折扣。每天清早头顶星星出门，晚上脚踩月影回家；晴时一身汗，雨时一身泥；太不容易了，太有牺牲精神了”。此语一出，台下的广告警察只能拼命鼓掌。
掌声中，季监理心思复杂。看不出来，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能装，之前自己倒是小瞧了。不过，管你再怎么能装，反正我是不会上当的；而且就是要让一中队的人马特别是抠门的中队长上当受骗才好，这样才能一解我的心头之气。
解气？解手通气？忽然，屁声大作的陆寻对季上坤抱歉道：“我的肚子出了点问题，这边就麻烦你多担待些”。
去洗手间寻纸的陆某人离开后，这里的好戏会如约上演吗？

8、超级推销员（5）
没了陆寻纸，好戏自此始。
掌声中，龙跃腾很有风度地把手向下按：“辛劳是一把杀猪刀，它摧毁了一切美好的形象。据我所知，现在咱们广告警察当中有很多人还是齐天大圣级的王老五，相亲的时候姑娘伢们一见面扭头就走。为什么会是这样？就因为咱们广告警察的工作格外辛苦、格外操劳，面相显老哇。那有人说了，咱去做个拉皮行不行？这个拉皮手术的风险、费用什么的暂且不说，光手术前后所耽误的时间可是不少；不仅影响工作；关键是没抓住事物的本质。
咱其实本来就不老，只是因为工作操劳有些显老而已；那咱们完全可以通过别的方法来恢复本来的青春，展现应有的风采。这个方法是什么呢？这就是今天我所要讲述的主题——着装礼仪。为什么警务人员需要培训着装礼仪？对公来说，可以充分展示新世纪广告警察的风采。对私来说，咱们的王老五们通过系统化的培训，把精神头搞足一点，可以更好地解决个人问题。因此，对于这样公私兼顾的事情我们当然要想办法做好。
着装礼仪一共分为三大块：着装、谈吐、个人清洁及化妆。着装和谈吐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来讲解，今天就暂不涉及，我重点讲一下个人清洁及化妆。这个方面光靠空口讲，大家可能不太容易理解，我准备下台来挑几位有代表性的王老五实地操作一下；让大家通过前后的实际比较，快速掌握其中的门道”
实操，实操；门道，门道。
走下讲台的龙实操绕人群一圈，挑中一个头发胡子都一塌糊涂的壮汉，只可惜人家死活不肯出列；之后又找了一个男警，也是不肯出列。没办法，他只好改为寻女将出马，幸好挑中的小女警没有推辞。由此看来，女生优先在哪儿都是通用之理。
具体实操前，着力观察的龙门道发现对方的基本条件其实还不错；只是因为不太懂得化妆技巧，这才弄成大花脸。找准方向后，他开始动手；先让小女警自己打盆水过来洗了洗脸，然后使用对路的产品及方法如改眼影、改眼线、吸黑头、修下巴等。一番修饰下来，改造对象立马清爽一截，台下甚至发出“噫”的惊叹声。
惊呼声中，小女警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左看看不够，右看看不够；等到龙化妆师让她起身走两步时，越发把台下的男警们迷倒一大片。亲爱的美眉同事，你变得怎么美怎么迷人都可以；只是看在本单位这么多王老五的份上，千万不要肥水流了外人田哟。
惊叹声中，龙实操的目光依旧盯着原先那个壮汉；因为要想达到最终的推销目的，就必须营造最强烈的对比效果；而要想营造最强烈的对比效果，则非基础最差的该人莫属。这不，就在火眼金睛地察觉到对方有一丝诧异表情掠过脸庞时，更是乘机过去再次拉他；壮汉依旧推脱，但态度已没有最初那样坚决。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半响都没动静的季上坤突然笑嘻嘻开了腔：“不上台难道是想下台吗？”。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句看似不起眼的玩笑话，却引得壮汉神色大变；随即果断走到台上，用挑衅的眼光注视开玩笑者。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两人有隙？反正不管怎样，乘隙而入才可能浑水摸鱼。
龙乘隙马上打趣：“看到没有，这是咱广告警察的楷模。一看就是位实干家，只是姑娘伢们一准跑，叔叔级的对象可是不敢要”。台下跟着有人回应：“这可是咱中队的倪一凡倪队，老劳模了”。龙跃腾故作惊讶：“失敬失敬”。
你失敬我失禁，抓住机会的季玩笑当即跟进：“倪队可得好好打理一下，这几年就因为叔叔级的外貌都跑掉18个姑娘伢了”。此话一出，全场轰动，被点炮的倪胖子更是对季炮手白眼相待。
龙励志随即给美女绝缘体打气：“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绝不再跑第19个”。接下来，他拿起梳子把对方鸟窝一般的头发梳理整齐，然后打上摩丝；真别说，头发立即有型有款。接着，他让小女警再打一盆水来给胖子洗了洗脸；跟着又用电动剃须刀把人家的胡子刮刮干净。再往下，又抹了点男士护肤品，还喷了点男士香水；最后则是躬身弯腰擦皮鞋。如此殷勤地擦皮鞋不仅能使鞋面一新，还能促进双方感情，当然这是后话。
等到全部拾掇干净，小女警端来一面大镜供队长端详。对镜一照之下，倪一凡露出明显诧异表情，随即收起；台下的属下们则不管那么多，开始热烈鼓掌甚至叫好，以庆祝中队长的新生。
重获新生，这也是我们共同的心声！

9、超级推销员（6）
共同的新生，共同的心声。
台下当即有人发问令队长获得新生的那些产品怎样才能买到，龙跃腾故意问旁边的总监级监理：“季队，这事可得问你哦”
季上坤当即摆手：“莫找我，莫找我”
龙跃腾：“你不点头，他们就是想买也买不了呀”
季上坤：“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准他们买了？”
龙跃腾：“只要季队点头作数就行。这些都是进口货……”
倪一凡突然插嘴：“一中队的事怎敢劳动教化总监的大驾？”
季上坤：“季某何敢插手贵中队事务，误会了，误会了”
龙跃腾：“这么说，倪队也同意了？”
倪一凡：“同意什么？你说这些清洁化妆用品是吧，谁爱买谁买呗，为什么需要征得我的同意呢？”
龙跃腾：“因为进口货天然昂贵，司里有意各中队集中购买以降低开支，所以必须征得各中队长的同意”
倪一凡：“那谁会当恶人呢，关键是费用归不归司里出？”
龙跃腾：“各中队自行负担”
倪一凡：“那还有什么同意头！”
龙跃腾：“既然如此，今天的任务就算全部完成了”
季上坤：“等一下，讲座是完了，可你的任务好像还没完吧。要是你不让他们买到那些个产品，隔壁的几位弟兄还等着在呢”
倪一凡：“等什么？”
龙跃腾：“既然倪队不同意，隔壁的弟兄就不用等了”
季上坤：“他们可以等着看好戏”
就在此时，台下有人鸣不平：“既然是司里统一要求美化形象，为什么不统一拨款？”，其它人趁机附和：“就咱们那点死工资，哪买得起这么贵的进口货？”、“上回破案的奖金不是已经到账了嘛，不如就用在这上面好了”
一涉及到钱，季看戏再也无法淡定：“用归用，买归买。奖金的事目前还没有定论呢”
倪一凡：“大家都听见了吧，教化公署的季大总监说话可是掷地有声呐。今天他老人家之所以巴巴地赶过来，就是冲着这笔钱来的。你倒说说看，奖金应该怎么分？”
季上坤：“做出贡献就理应获得报酬，否则我没法跟我的弟兄交代”
倪一凡：“那我又怎么跟我的弟兄交代？”
龙跃腾：“倪队、季总监不要伤了和气，有话好说嘛。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季上坤：“往哪走？回隔壁屋里交代去”
倪一凡：“交代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季上坤：“明说了吧。因为他拒不交代，所以还要继续交代”
倪一凡：“你到底是什么人？”
龙跃腾：“我本是正经人，被季总监刻意请过来的”
倪一凡：“那你怎么跑到我这里上课来了？”
龙跃腾：“还是应季总监的要求啊”
倪一凡：“看来，季大总监在本中队倒是当家作主的很呐”
季上坤：“本人从没有这个打算。两位，还是跟我到隔壁结案吧”
倪一凡：“等一下，你说结案就结案？”
季上坤：“这是陆寻陆队的意思”
倪一凡：“我想请教一下季大总监，一中队到底是谁说了算？”
季上坤：“……”
龙跃腾：“那我倒是该走呢还是该留？”
倪一凡：“把陆队找来”
谁知，陆队在厕所里为便秘牵绊暂时出不来；那么，只能麻烦隔壁休息的那几位等待者把卷宗带过来。详询细看之下，倪一凡不禁忿然：“一张产品说明书也叫案由？胡闹！无罪释

第十章（下）
10、偷鸡蚀米（1）
其实，能屈能伸真的不算什么。
每次在用拉力器锻炼身体时，季上坤压根就没把能屈能伸当回事，尤其从一中队空手而归后更是如此；只当自己的钱被倪一凡拿去买药吃好了，作祟的扫楼党也一样。
其实，扫楼党真就吃药了；只不过吃的是兴奋剂药。自从龙铁扫帚横扫广告警察中队部后，扫楼组气势如虹、越战越勇，很快就创造销售额比上月翻番的佳绩。而他们的胜利反过来又刺激到别的小组，于是品联会内部形成各小组你追我赶、交替领先的热闹场面。这其中，以路演组打造的路演晚会场面最为引人注目。
然热闹之下，必成露头椽和出头鸟；广警总队当然不会闲在一边看热闹。这不，当路演组转战康熙河社区时，两个表情肃穆的广告警察跟着赶到现场，一边亮证件一边亮政见：“打住，打住，全部都给我stop住。我们是广警总队广告鉴定处的，你们这台晚会涉嫌进行不法广告宣传，我们需要详细核查”。
该来的麻烦终究要来，幸而一级响应预案早已准备妥当。一边是尤美丽上前应付，一边是龙跃腾向外求援。谁知，电话那一头的倪一凡却是抱歉连连；因为来人跟自家不熟，不能直接搞定；当然试一下还是可以的，看对方肯不肯卖自己一个面子。没承想，一试之下居然还挺好使，那两人的神情立马由傲狮变成乖猫：“既然倪队发话了，我们当然是要听的。不过来之前处长也特地交代过，查一查还是需要的，例行公事而已”
例行公事就好，尤美丽马上跟腔：“对，应该查。好好查一查，免得日后有人说闲话”。接下来，领着人家台前台后转一圈。自然，这些地方是没有任何传单印刷品什么的，也没有任何犯忌的文字或图案，只有一些礼品和促销商品罢了。等到乖猫警察掏出照相机装模作样拍过照，她又递上红包；遇上对方假装正经，更是抛出媚眼：“两位警官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个正经人相视一笑，终于正正经经收下。
正经过后，尤美丽又道：“我们举办这台晚会，主要是为了呼应岛文体司所提出的‘文艺为民周周演’倡议，也是为了丰富活跃社区居民的业余生活，干的是一件大好事。做广告那是犯法缺德的事情，再昧良心也不能做。而且您二位也看清楚了，台前台后没有任何广告宣传品和□□□；以后别人要是说起来，两位警官可得给我们做个见证”
两位实地见证者当然明白：“既然只是活跃民众业余生活，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我们也会如实上报的。不过，作为文艺尖兵，你们不仅要起到带头表率的作用；更要自觉□□广告的歪风邪气，不能让广告肆意兴风作浪、蛊惑人心”。回去之后，正义满满、荷包满满的两个正经见证人果然如实出具了呵护满满的书面报告；并附上现场照片和文体司批件的复印件，连证明带说明没有发现任何广告迹象和广告□□□。由此，广警总队也就停止了对路演晚会的注意。
注意，注意；
请注意，虽然总队官僚机构可以随便被蒙蔽，但有心人和进取家却不会轻易被蒙蔽，更不会停止注意。这个人会是谁呢？当然只能是心怀异志的未来总队长季上坤。凭着狐疑本性和一线经验，人家敏锐地预感到里面一定有猫腻：如果不是为了广告宣传，谁会舍得花钱搭工夫演节目外加撒糖散饼送大礼，除非脑子坏掉了！所以，只能是广告党的干活。
本来，他想等广告党到自家地盘举办类似活动时将其一网打尽；奈何左等右等，就是等不见广告党的身影。直到柳子浩把路演晚会糟蹋过的地点全部标注在墙上的大挂图时才发现，另七个中队的辖区早已星星点点，唯独开发区光秃秃一片。这分明就是刻意避开自己呀，狡猾的广告党！稍后，班如俊又把通过秘密渠道搞到的广告鉴定处对路演晚会所作书面报告的内容诵读出来，那更是越听越生气：当班调查者肯定收受了广告党的贿赂，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卖力地替对方说好话；另外文体司的那帮家伙完全也是愚蠢至极，还捣鼓着给广告党发什么批件，这不是给公然广告活动披了一件合法的外衣嘛。
广告党，不要拿文体司的虎皮当大旗；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剥掉你们的画皮！可是，广告党刻意避开咱的地盘，这还真是很讨厌的一件事。该怎样着手呢？季未总不禁在在挂图前陷入沉思，直到被班如俊点醒：“大哥，想当初广告车和小报仓库也都不是在咱们的地盘上抓的嘛”。
思想有多远，我们就能走多远，哪怕是越界。

11、偷鸡蚀米（2）
磨刀不误砍柴工，取证不误查封工。
等到品联会路演组窜至狮子山社区进行荼毒流害；季家军三巨头倾巢出动，躲在角落里进行火线侦查，并用专业设备□□取证。
季上坤：“够狡猾的，藏得这么深，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班如俊：“尤其那女主持根本就是上次我们在海潮大厦遇到的女老板”
季上坤：“老板赤膊上阵，看来他们还挺能搏命的。只可惜，藏得再深也有自我暴露的时候。哼哼，螳螂捕蝉，殊不知黄雀在后；哼哼，自作孽，殊不知不可活”
柳子浩：“那咱们赶紧调人过来封了它”
季上坤：“这一次就算了。节目已经演了一多半了，等我们把人马调过来就算不扑空也很难当场逮到证据，我们的真正机会是下一次。现在的任务是——撤退”。
偷窥，偷窥；撤退，撤退；
悄悄地走，正如我悄悄地来；挥一挥手，既不带走云彩，也没带走白菜，只带走□□。只是，你□□，我□□，大家都在玩□□。谁会对□□的季家军进行再□□呢？当然只能是干地下工作祖师爷级的龙跃腾。原来，季家军的异样举动引起周围观众的嘀咕，幸而被负责巡视的水密觉察；进而报告给表姐夫；龙跃腾则在更隐蔽的位置进行□□和观察，直到三人离开为止。
你抵近，我抵近；
相互抵近侦查过后，商议对策开始。季家军商量的重点是如何师出有名地实施越界抓捕，这让班如俊再次伤透脑筋。品联会商量的重点则是如何有效防范特勤中队的突袭，最终讨论结果还是去找倪一凡帮忙。
随后，在酒精情感润滑剂的帮忙下，龙跃腾不仅再次拉近与倪一凡的感情距离，还通过引荐结识了一同赴宴的金非竹。喝到酣处，龙自灌借着酒劲开始诉苦，诉说季上坤可能要给自己制造麻烦，引起在座者的共鸣。
金非竹：“这个系上捆，怎么就一天到晚不消停呢？”
倪一凡：“人家的绰号本来就是未来总队长嘛”
金非竹：“未来总队长？只要有我在，让他永远到不了未来”
倪一凡：“别管未来，还是赶紧说现在吧。龙哥的事应该怎么办？系上捆要是来闹，我还不能直接出面。毕竟都是一个系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我的副队长跟他关系不一般，越发不好弄”
金非竹：“我这里也不行。那些手下他都带过，天然有交情，保密性差”
龙跃腾：“那可怎么是好？”
金非竹：“这样吧，我把治安警的任队介绍给你认识，让他出面。要是那家伙敢胡来，任队正好收拾他”
龙跃腾：“那姓季的跟任队关系也不好？”
倪一凡：“可不，本岛警务系统里就几乎找不出跟他没冤没仇的来”
龙跃腾：“看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真理”。
多助之下，筹备柏子桥社区路演的品联会早早与治安警察取得联系，还把精壮员工集中起□□特训。只是这种大阵仗的架势令施梧桐觉得实在小题大做，难道还真的打算与广告特警肉身相搏？那样路演晚会岂不成了相扑大会？
相扑，相扑；
扑倒算数，坐实算数。
如果说龙跃腾以为的真理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么季上坤以为的真理就是坐实。不是吗，要想越界行动能堵住当地中队的嘴，则非重特大广告案件名义不可。但怎样才算重特大案件呢？怎样才能坐实呢？对于前者，判定标准可以是足够多的小报；对于后者，解决方案可以是把足够多的小报预先准备好，现场查封，现场坐实。
终于，双方精心准备的路演相扑大会正式开始。
不出意外地，开幕伊始柳子浩便带着两三个人跳上台；把手上的证件一扬，以冰冷冷的口吻给全场解暑降温：“打住，打住，广告警察。根据我们的现场取证，你们涉嫌进行违法广告活动，必须立即停止。叫你们的负责人出来，跟我们走一趟。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供证”
尤美丽沉着冷静迎上前：“我就是这儿的总负责，请问我们怎么就进行违法广告宣传了？”
“这幕布上不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吗？”
“请你把话说明白”
“这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嘛，欢乐进社区——同心艺术团路演文艺晚会暨‘文艺为民周周演’巡演活动。巡的什么游、路的什么演，不是广告表演是什么？”
“听你的意思，路演就是广告表演？”
“对”
“照你这么说，义演、展演、汇演也都是广告表演啰。如果带个演字或者yan的发音就是广告表演的话，恐怕我们就只能不长眼了”
不准表演？不长眼？长眼的观众当然不答应：“只有广告警察才不长眼。快滚蛋，我们要看路演晚会”。
柳子浩呀柳子浩，你怎么比马科驴属的动物还要聪明呢？

12、偷鸡蚀米（3）
羞耻之心有没有？
深受刺激的柳子浩随即怒斥：“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就为一点小恩小惠不惜钻进广告党明晃晃的圈套里，是不想好还是不想活了。我奉劝你们，跟广告党搅和到一起，指定没有好下场”。训完台下，转而又对准台上：“你别给我抠字眼，我们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吗？告诉你，我们事先通过连续跟踪取证，这才锁定了广告表演的铁证”
尤美丽：“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你是哪个单位的？”
“一开场就告诉过你们了，你没注意听吗？我再重复一遍，我们是广告警察！”
“广告警察是一个警种，太过于宽泛。请问你具体是下面哪个单位的？”
“这个，我是特勤中队的，有问题吗？”
“我们举办的路演活动，不仅有文体司核发的专门批件，而且事先经过贵总队广告鉴定处的严格审核，确系合法文艺演出。请问你们凭什么推翻他们的结论？而且据我所知，本社区似乎不归特勤中队管辖范围，你们是不是特别勤快了一些？”
眼见柳子浩张口结舌地晾在台上；为避免下属晾成柏子桥人肉干，季上坤果断出山，一边卷着《广告管制法释义大全》小册子一边慢悠悠登台：“特勤中队不独是开发区的特勤中队，更是全岛的特勤中队，有问题吗？”
尤美丽：“那你打算推翻广告鉴定处的结论啰？”
“广告鉴定处也不是万能的，我们这样说自然有我们的依据。不过在我说出依据之前，你得先回答一个问题”
“请讲”
“那些是什么？”
“那些是赠品和促销产品”
“这么说，你们并不是纯粹的演出啰。所谓促销，其实就是现场促进销售对吧，你们总不会是哑巴促销，一句话不说吧”
“基本的产品介绍当然得说，但仅此而已”
“这就够了。根据这上边第7页之补充说明，凡在公共场合以某种经济利益为□□而鼓动宣传的，即可认定为违法广告宣传。听清楚没有，依此即可认定为违法广告宣传。还需要再找广告鉴定处的腐败分子鉴定吗？”
尤美丽把手一指不远处的“爱心自有好运还，一元可变八千万”宣传横幅：“那也是以某种经济利益为□□的鼓动宣传，你们怎么不去先把民济司彩票处的人抓起来？”
季上坤：“有关民政救济的公益事业宣传岂是你们这些钻进钱眼里的黑心广告党所能比的？”
尤美丽：“无论公私都应当一视同仁，否则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季上坤：“你！我可警告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们是正在执行公务的广告警察，根据职责所在，已经认定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必须查处的违法广告活动。你还想怎么样？”
柳子浩：“有什么屁话到中队部说去，我保证让你说个够！”
尤美丽：“那你们不是滥用公权力吗？”
柳子浩：“放屁！你再不乖乖就范，可要再加一条妨碍公务的罪名了”
滥用，滥用；妨碍，妨碍；
这种剧烈交锋的场面令施梧桐十分紧张，但见大家的表情均十分沉着，这才稍稍安心。尤美丽转而向台下寻求援助：“大家都来评评理，我们事先经过文体司和社居委的双重批准以及广告鉴定处的严格审核，在这里举行文艺演出活动，怎么就没由来地变成违法广告活动了。大家说，他们的说辞有理吗？”。台下观众当即评理：“无理取闹，广告警察快滚蛋！我们还等着抽奖呢”
听到如此混账话，季上坤顿时气得从驴脸拉长为马脸：“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骨气？”
骨头最硬的柳子浩干脆端着枪对准台下指指点点：“我们是正在执行公务的广告警察，大家不要听信谣言，立即散开，以免造成误伤。老子手上的枪可以让子弹飞，也可以让子弹跳，反正它是不长眼的。谁要是想跟枪子儿亲热，就只管待着”。接着，他又下达最有骨气的战斗指令：“给老子砸，使劲砸，彻底砸光砸烂；看他们还怎么做广告？”
随即，漂亮的舞台变成丑陋的演武场，花样的舞台装饰瞬间灰飞烟灭。施梧桐见状又紧张起来，身体开始颤抖，水密则轻轻捏住她的手。握紧你的手，握紧我的手；就让我们患难见真情吧！
紧要关头，又有三四个便衣壮汉冲上台来，为首者同样高举证件：“治安警察。根据刚才的取证，你们涉嫌破坏治安，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搞什么名堂？柳子浩如举红牌般高举红皮证件：“看清楚，我们是广告警察，正在执行公务。请你们务必不要干扰”。
是呀，天底下哪有警察抓警察的？

13、偷鸡蚀米（4）
警察抓警察，这个可以有；
只要我能抓得住。
治安警察小队长不卑不亢：“我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也不管你们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我只看见你们进行打砸破坏活动，维护治安是我的职责所在”
柳子浩：“我要是就不去呢？”
小队长：“那你试试”
柳试试向台下一招手：“兄弟们都上来吧”
随着从台下增援而来的十余名便衣广告警察的现身，台上的力量对比瞬间发生逆转；柳队的面部肌肉也同步逆转，向对方散发出爆菊般灿烂笑容。治安警小队长不多废话，同样一挥手，台上台下更冒出统一佩戴袖标的三四十人队伍。虽然他们分别夹枪使棒，且衣着也各不相同；但不管怎样，这群混编的援军使得本方在人数上处于绝对优势。
形势的骤然变化令季上坤感觉不妙，随即开始打哈哈：“大家都是警察，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商量什么呢？自然是商量体面撤退的事宜。即广告党不抓了，自己原装原样地离开。但人家并不打算商量，只要求缴械投降。既然如此，那么只能对抗到底，毕竟自家的绝对人数也不算少；再说外围还有小报卡车里接应的班如俊，只要他回去搬救兵，一切终将逆转或体面收场。
只可惜，美梦就像光鲜亮丽的气球一样经不起现实的针刺。很快，一阵既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响起；熟悉是因为耳熟能详的警用高音喇叭音质，刺耳是因为针对自己：“台上的所谓广告警察都听好了，我们是治安警察第五中队重型火力组，奉命执行治安整肃任务；目前重型火力已部署就位。请你们立刻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听候审查；如果你们执意对抗到底，后果自负。我再重复一遍，请你们立刻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这下麻烦了。虽然对方重型火力组那几条挂催泪榴弹的破突击□□跟自家配备的各种高精尖大威力特种装备差远了，但那些好东西没带在身上呀。现在人家即使拿着真正的烧火棍对付自个儿都绰绰有余，谁叫自家的人和武器都带少了呢；都怪该死的馊点子智多星非说偷鸡焉用杀猪刀，现在倒好，偷鸡不成反被鸡啄了。
时下，外围的漏网鱼是唯一的指望。坚持，坚持，再坚持；救兵一定会过来。可是，这唯一的希望也随着高音喇叭里班如俊丧家之犬般的悲鸣而彻底破裂：“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次还是认命了吧”。
罢，罢，罢，认栽了罢。现在能做的，除了仰天长叹，大约还剩手腕一抖，至于佩枪掉到哪里就随它去吧……
偷鸡，偷鸡；
蚀米，蚀米；
季上坤偷袭不成反被抓的“光辉”事迹，不仅在本岛公务系统炸开了锅，还直接引发警务司对内对外的三方车轮战。内战在治安警察总队与广告警察总队之间展开，广告警察总队指责治安警察妨碍执法，治安警察总队指责广告警察不文明执法。外战则与文体司展开，警务司指责文体司随意发放批件，是行政乱作为；而文体司又指责警务司破坏文体司公益活动的正常开展，是随意执法和超范围执法。
如此，互不退让的两家三方吵成一锅粥；闹到上报最高首脑听候裁决的地步。最终，收到因议长黎永锁出岛访问而代行最高裁量权的副议长肖立人的批示：“此事到此为止，停止争吵”。后面还有补充说明：“不宜随意扩大广告管制范围。有关广告宣传活动的认定应与正常的商业促销活动分开，区别的标准就是三看：一看动机，即是否宣扬不劳而获、宣扬极端暴利；二看物品，即现场有无广告印刷品或广告标志物；三看范围，即宣扬的范畴是否明显超出产品正常的功能范围或人类已知的逻辑范畴”。
批示既出，三方车轮战可以休矣，但那个鲁莽行事的刺儿头该怎么处置？广警总队内部又吵成一锅粥。多数人认为季上坤立功心切，目无纪律；一贯越界行动，扰乱正常的分区作业秩序；且行事不密败坏了总队声誉，应该降职反省。但也有少数人认为他立场坚定，志向高远；一心扑在工作上，应该升职。
面对如此汹涌民意，季偷鸡本人又怎么想呢？
当然就是在劫难逃。原本指望议长特事特办拉一把，怎奈他老人家不在岛上，徒呼奈何。奈何，奈何；面对没得抱的佛脚只能无可奈何。等一下，临时抱佛脚不如平时多烧香？对呀，咱平时就是清福观的常客嘛，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就算概率再小希望再渺茫也要试。因为，有梦想总是好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试，我试，我试试试；
天哪，奇迹果然出现了。广警总队长伊笙啸竟然出面保咱，那还不是一保一个准；最终结论是措施不奖不罚，职位不升不降。这不奖不罚不升不降不涨不跌的十字星收的，太绝了！对了，品联会的虎皮批件终于也被收走了，那越发好了。
千好万好，统统源于清福观；
清福观，你永远都是咱季家军的福气之观！

14、大斗法（1）
一叶知秋，
被收走批件再没有合法外衣做掩护的品联会路演自然是穷途末路，而从没拿过批件的山盟会作秀又该怎么办呢？
这是做客过治安警中队部的牛喇嘛不得不考虑的现实问题。何止是没批件，砸旧换新那砸的都是钱啊。显然，作秀怎么地都不能再搞了，必须要换新招。
那么，换什么样的招数才好呢？
不如，做一做法事吧。用虚幻缥缈的神明力量云山雾罩、雾里摧花，一定可以让对手死得不明不白、不辨东西。
对，就这么办！爱山寨艺术团与泼辣妇女宣传队各有所长，正好可以混编成法事普及宣传队。强强联合做出来的法事效果，那自然是极好的！至于首演之地，则非四眼井社区莫属。不管那里是因四口水井扎堆还是四眼人群扎堆而得名，反正咱都要弄出板眼（名堂）来！
场地选好之后，法事表演随即开始。对于咱家赤膊上阵开摇铃铛，一定不要太稀奇哦；至于念念有词为何者，还请认真注意听：“天皇皇，地皇皇，凡间出了丧心狂；劣质高价宰死人，一用就有血灾光。玉皇差我下凡尘，雷山老母显真身；拆穿把戏说端详，定叫黑心不开张，不开张”
非常好，这番触电般的法事表演，一下子就把蹲在社区入口处的四眼闲人们全都电过来了。建立了人场，下一步则是打造法场：“各位四眼井的父老乡亲，我们是民间自发组成的‘普法’宣传队。今天到贵宝地的目的就是为了普及辨别百货家电好歹的方法，也为了彻底揭穿一家黑心商会——品联会的画皮。要说它干的坏事哟，猫三狗四都嫌弃；要说它做的罪孽哟，人五人六也记仇”
欲揭画皮，口说无凭，实物为证。
至于实物，当然首选手机，谁叫它是山寨王牌呢，“大家都来看，品联会干的缺德带冒烟、生伢不长屁眼的黑良心事。市面上只卖三五百的手机，到他这里换个牌牌就要卖一两千。抢钱啊！杀人哟！抢钱不眨眼啊，杀人不偿命噢。还有没有天理呀”
不管天理地理，让四眼人群自个儿看出的门道就是真理。那怎样才能让他们看得出来呢？自然是把两种手机同时分发出去让他们自己看，自己比较。外观一样有木有？颜色一样有木有？屏保一样有木有？找完相同点，再找不同点。喇叭音量差几倍？电池容量差几倍？价格价钱差几倍？
怎么样，你自个儿看出的门道，你还会不信吗？
信了就好办，咱再给你来个乘胜追击，把罗列品联会商标大全的黑心榜公诸于众：“大家说这品联会的心黑不黑呀？他们的东西硬是用黄金、钻石做的呀，要不然怎么敢昧着良心喊出那么高的价格呢。对于这样的黑心鬼，我们应该怎么办？”，怎么办？当然是把黑心商标逐个打红叉，将其钉在生死簿上永世不得超生、永远不准涅槃，“对于这些个狗屁玩意，我们一个都不买，一个都不碰。让他们滚去阴间宰阎王爷好了”
滚，滚，滚；
这一番滚烫的掏心窝子话不仅是诅咒辞，更是发令号。看，功勋卓著的泼辣妇女们已经施展起鬼牙神齿之技为大家讲述购买品联会产品的不祥后果了；从买者自身所吃的苦头到儿孙辈所受的劫难乃至下辈子将要受到的报应，层层递进、步步惊心。
惊心，惊心；
就是要四眼人群乃至全岛人群胆战心惊，再也不敢碰品联会产品这个祸害精。
惊心，惊心；
品联会人群闻讯之后惊不惊？
当然，要说不吃惊那是假话，但更重要的是反击。
该怎么反呢？
几番讨论无果，那么只能先实地勘察再做决断。
等到法事普及宣传队去往菜花亭社区进行普及，这边考察团成员龙跃腾、施梧桐、昵称“小马儿”的维修组长小马等自是快速出击。到了现场，却只有小马儿凑到前面，龙带队则在后面猫着。眼见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动静或表示，施观摩不禁好奇：“牛喇嘛就在前边胡说八道，你们怎么不去反驳她呀？”。龙掌门不慌不忙：“反驳是肯定的。但不是用嘴巴反，得用事实反”
等到马探马回来，龙事实劈头就问：“都看清楚了？”
小马儿：“都看清楚了，我有把握”
龙跃腾：“几成把握？”
小马儿：“九成把握”
龙跃腾：“为什么少一成？”
小马儿：“因为还需要做一个验证试验，只有验证过了才有绝对的把握”
龙跃腾：“那行，你就赶紧回去做试验吧”
可怜施梧桐满眼无辜：“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呀？”
龙跃腾：“听不懂没关系，以后自然有分晓。哦对了，这几天你要是有空，就帮着盯紧牛喇嘛；一旦发现她下次在哪里出没，就早点通知我们”
施梧桐：“盯梢当然没问题，不过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为什么吗？”
龙跃腾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心机；
哼！什么天机不可泄露，难道这也算天机吗？难道你还会瞒着美丽姐吗？难道我不会转头再去问她吗？
跟我斗法，可没那么容易呢。

15、大斗法（2）
论及跟施梧桐斗眼力，牛秀云格外吃亏；
谁叫她的身形没法隐蔽呢。
这不，施纤细轻轻松松就在清节堂社区逮住了牛庞大的熊出没身影。随后水密带着多人赶来，手上还拎有手提箱。二进宫的小马儿与头脑灵活的小鱼儿赤手空拳凑上前，寻机搭话：“啊吔，还有这么搞的呀；这个品联会的心肠太坏了，完全就是在抢钱啊”，牛顺耳听了很高兴：“看到没有，这位就是个明白人”
见大家注意力集中过来，小马儿忽然发力：“不过我怎么听说有一种说法叫一分钱一分货？”。小鱼儿跟着捣鬼：“那是过去，现在自然不同。你看，多好的手机呀”。说罢他故意把山盟会手机高高举起，然后装作不小心掉下地，再捡起来时又故作吃惊：“哟，怎么一摔就关机了？不经摔呀”。小马儿乘机把品联会正品手机也高高举起，自由落体落下后再捡起来：“奇怪，品牌手机咋不怕摔呢？到底还是一分钱一分货呀”
总揽全局、明察秋毫的牛喇嘛赶紧接过话头：“嗨，手劲难免有差别。看我的”。说完，她抢过正品手机使劲摔向地面，看着后盖摔出的裂纹欣慰而笑：“看，不都一样嘛”。眼疾手快的小马儿随即也用力摔山盟会手机；结果高仿的山寨手机再也高仿不出轻微裂纹的状态，而是直接被摔得四分五裂、彻底报废。
小马儿也是欣慰而笑：“那能一样吗？”
气急败坏的牛秀云当即开骂：“是哪个让你往死里摔的啊。老娘要是那样摔你，你还有命呐。赔钱，要么快滚”
坏透了的小鱼儿随即高仿起某金哨最精通的黑哨反吹术，装模作样向小马儿开骂：“你这个人做事怎么这么毛手毛脚，一点都不靠谱，还不赶紧向大姑赔礼道歉？”
好不到哪儿去的小马儿跟着演起双簧：“我宁可赔钱都不赔礼，根本就是山寨手机不行。一分钱对应的就是一分货，跑不掉的”
牛秀云气得发抖：“放你姆妈的狗臭屁，是哪个说山寨手机不行啊。大家看，这电池容量多大；再看看这些个高价坑爹的品牌手机，电池容量还没有老鼠尾巴长。啊我呸，这也叫电池，叫化粪池还差不多”
小鱼儿：“真的哦”
小马儿：“光容量大就万事OK啦？你也不怕它爆炸？”
牛秀云跳将起来：“你瞎说什么，电池还会爆炸，那手机还不成了手榴弹了？你这个人完全就是没的谱”
小马儿：“不信咱们就做个对比实验”
小鱼儿：“那你一定输”
小马儿：“还没做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输？”
小鱼儿：“凭我的直觉”
小马儿：“直觉能比过现场实验吗？”
小鱼儿：“那你就赶紧做呗。反正我把话撂在前头，要是电池爆炸了，我的名字倒着写”
小马儿：“那好呀，我们就赌上一把”
没等被小鱼儿迷魂汤灌得晕晕乎乎的牛秀云反应过来，小马儿迅速接过从后边接力传递来的手提箱，从中取出升压计、测电表等设备当众进行实验。历经过载电压及过载电流等的测试，品牌电池毫发无损，山寨电池则不幸以身殉爆。
小马儿：“哈哈，你的名字要倒着写了吧”
小鱼儿装疯卖傻：“不好意思，我姓田，倒着写还是田”
牛秀云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你们在瞎搞什么，成心搞破坏是吧？”
小鱼儿继续灌迷魂汤：“就是，把电池都搞爆了，你得赔人家”
小马儿继续演双簧：“赔就赔，几块电池还赔不起？”，说罢掏出一叠人民币，“看见没有，咱是不差钱的主儿”
小鱼儿：“光赔电池就完啦，手机也得一起赔”
小马儿：“我又没有搞坏手机，凭什么赔？”
小鱼儿：“手机没了电池那就是废铁，当然得赔”
小马儿：“最多就是我把没电池的手机买下来呗”
小鱼儿：“刚才你还吹嘘不差钱，有本事你把现场所有的手机都买下来才算你狠”
小马儿：“那有什么，有多少我买多少”
牛秀云又一次被小鱼儿的迷魂汤灌得晕晕乎乎。不怪她犯傻，只怪小鱼儿太坏；把黑哨反吹的精髓发挥到极致，以致令她认为对方还在帮自己说话。趁此良机，小马儿及助手们加紧把法事普及宣传队所带的山寨手机分发到现场观众手上。分发完毕，小马儿又开始装神弄鬼：“现在大家手上拿的都是可以正常打电话的手机，不信插卡试一下。接下来我给大家变个魔术，只要念一句咒语就能把它们统统锁死；电话既打不进来，也打不出去。大家听我口令，天灵灵，地灵灵，山寨手机快显形。大家再试一下，怎么样？打不进也打不出去了吧，连紧急呼叫都不行”。
试过之后，观众们大惊失色。
难道山寨魅影真的现形了？

16、大斗法（3）
山寨产品的死穴在哪里？
坏透了的小鱼儿趁机把祸水引向牛秀云：“大姑，我那样相信你的山寨手机，这怎么解释？”，牛大姑当然不能解释：“放你姆妈的狗臭屁。这种事情关老娘什么事？谁锁的手机就找谁解释。对了，老娘这么多的手机搞坏了，怎么算？”。
扯皮，扯皮；
就在牛秀云准备找小马儿扯皮时，另一个扯皮拉筋的家伙却主动找她来了。那会是谁呢？只能是水密。他之所以一直躲在后面，一方面是避免打草惊蛇，另一方面则是强化突出奇兵：“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魔术，归根结底是由山寨产品的死穴造成。山寨产品有两大死穴，一是全盘抄袭，一是偷工减料”
老冤家见面，分外眼红。
眼见对方再度公然诋毁自家产品，牛喇嘛当即泼口大骂：“放你姆妈的狗臭屁。是哪个全盘抄袭，是哪个偷工减料，还是哪家的丧家犬在瞎叫啊？”
“那你解释为什么锁住了呀？”
“你们捣的鬼，老娘怎么解释的了？”
“既然你解释不了，那就听好了。这些山寨手机都是三码机，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串列号，不信大家可以现场打开后盖去看”
心知肚明的牛秀云赶紧胡搅蛮缠：“你瞎扯什么？快给老娘死开”，接着又面向观众：“大家别听他的瞎扯淡，信了之后是要遭报应的”
死开比不过掀开，报应比不过照应；
由于观众们打开后盖查看的情况果如水奇兵所说；自然选择听他的讲解。
水密：“这两大死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通过设计时的全盘抄袭和生产时的偷工减料，使得山寨产品的成本能够降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即品牌产品的1/2甚至1/3。与此同时，它的质量极其低下，动辄死机甚至爆炸，完全没有安全感”
更没有安全感的牛秀云开始急眼：“敲死的东西，是哪个让你在这里满口喷粪呀。快赔手机，把老娘东西搞坏了，反倒往老娘身上泼脏水，你当老娘好欺负吗？快赔，快赔”
没等水密回话，突然有一位戴太阳帽的观众冲上前揪住牛秀云：“你赔我的手机！”
牛秀云：“莫名其妙，凭什么我赔你的手机？”
太阳帽：“不找你我还能找谁。你说，上上个月你在海神广场搞没搞过一个砸旧换新的爱山寨活动？”
牛秀云：“是又么样，难道把你家的祖宗牌位砸了？”
太阳帽：“你家的祖宗牌位才砸了。只怪当时我鬼迷心窍，把原来很好用的一部品联会旧手机砸掉了，换回好几样山寨新产品”
牛秀云：“小狗日的，一分钱不花让你白得好几样，竟然还不满足？！”
太阳帽：“满你个头啊！表面看是赚大了，谁知换回的狗屁东西压根就不好用；尤其这破山寨手机动不动就掉线掉电、死机死缓，硬是把人用的死去活来。就那样也算了，现在居然也被陪绑锁住彻底不能用了。大家说，她该不该赔我的手机？”
在全场观众“该赔，该赔”的怒吼声中，锁死的山寨废铁们同时飞向牛秀云。挨砸的牛喇嘛一边装模作样：“一群老狗日、小狗日的，你们都给老娘等到，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你们”，一边带着再也派不上用场的泼辣妇女落荒而逃。
太阳帽原本打算追赶人家，却被水密拦下。
太阳帽：“那我的手机怎么办？你们管解锁吗？”
水密：“我们解不了，只怕神仙也解不了。不过为了保障你的正常通讯需要，我们决定免费赠送你一部全新的品联会手机”
太阳帽：“啊，你们是品联会的？”
水密：“对”
太阳帽：“可算找到组织了。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刚才你们一下子就把他们拿过来的手机锁住了？”
水密：“那说起来话就长了”
太阳帽：“不怕长，我只想知道真相”
水密：“正常的手机在出厂前要通过严格的检测程序，比如电磁兼容检测、电路安全检测、发热安全检测等；并配置相应的串列号，这个号就相当于每个人的身份证号，是唯一的。而山寨手机一味追求降低成本，采用三码机模式。使得每个生产批次的手机都是同一个串列号，而通信公司的电脑又是认号不认机；所以只要其中一台手机出现特定问题而被系统锁定，则其余相同串列号的手机统统都被默认是同一台而锁死”
太阳帽：“为啥通信公司的电脑只认号不认机呢？”
水密：“那就涉及到无线电通讯技术的深奥原理了。我说不来，你也听不懂；反正你就记住，这跟‘只认证件不认人’、‘先敬罗衫后敬人’是一个道理”
太阳帽：“看来通信公司的电脑也认牌子呀”
水密：“这就叫品牌走遍天下，山寨灯黑火瞎”。
水密法师，你就不能说得更顺嘴一些吗？

17、大斗法（4）
水密法师也会作法吗？
当然，再笨的人都会作法：“事实上，山寨产品还有很多隐患；比如内置扣费软件、恶意链接等。现在我手上拿的这部山寨手机，因为串列号不同，所以侥幸躲过刚才的一劫。但是它躲不过接下来的另一劫。另一劫是什么劫？当然不是宰牲节，而是宰人劫、扣费劫。因为它事先被植入木马程序，只要黑客使用特定软件进行激发后，那么手机将自动订阅某种收费业务功能而被扣费。在激发木马程序之前，大家可以现场查一下预付费卡上的余额。查清楚余额了吧，现在我们要激发木马程序了。
哎嘿，激发完成。大家再查查看，余额有没有变化？对，少了2元。看起来这2元很不起眼，但黑客们可以积少成多、集砖成楼；多次扣费，多机扣费。那么原本的价格优惠，都会在这不知不觉的扣费中化为乌有。因此说山寨手机不仅能让人用得死去活来，还能让人哭得继往开来；因为木马程序极难发现和删掉，每个月就等着用几元、十几元月供去孝敬黑客祖宗吧。如果刷机次数足够多的话，那么恭喜你，都可以组建一支黑客强盗敢死队了”。
哄堂大笑中，施梧桐望着做完“法事”的水密，竟然隐隐散发出光芒四射的神采。小冤家，你可真来事！
来事，来事；
闲来无事，没事找事。
自从在清节堂社区铩羽而归，铩羽脱毛掉头发的牛秀云硬像是练了气功的蛤蟆；成天介肚子胀鼓鼓的，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外人听不懂的音符。
只是，胀气容易消气难；那么，怎样才能消气呢？还是四处随便转一转吧。
嗯？什么情况？竟然有一群不学好的年轻职员躲在楼层隐蔽处抽烟鬼混。这群小狗日的狗胆子真是不小，居然在上班时间扯野棉花（闲聊），看老娘怎么扯烂你们的耳朵！等一下，怎么自家的耳朵反倒被那边的野棉花绊住了呢？再听听：某天某邻家小孩偶然把品联会的MTS糖丢到品联会的可乐里，居然起了反应；泡沫扑哧扑哧直往天上飙，像是喷泉。街坊邻里都说这肯定是发生了化学反应，要不然怎么会喷出水柱呢？
化学反应？
哈，这下气有得出了！等一下，那几个不学好的小烟鬼居然被咱超级无敌的蛤蟆功吓得四散而逃，那当然是要逮回来的；因为不把刚才的野棉花重新过一遍，老娘就纺不了纱织不了线（纺织），染不了布整不了人（染整，即染色后整理的简称）。非常好，再听一遍就连梭子（把柄）也抓牢了。发生化学反应，这说明什么？说明它狗日的食品有问题，有毒！化学反应那还不毒啊。
反应，反应；
抓住对方把柄的正常反应当然是制定有针对性的报复计划。且为保险计，将自家的山寨可乐和山寨糖果事先试验几遍是必须的；非常好，它们并不发生喷泉情况。接下来，就是把恢复建制的泼辣妇女宣传队召集起来执行新任务；每两人一组，携带品/山两家的糖果+可乐组合深入各社区和人流密集处做对比表演。此外，海报是必须的；连标题也想好了，就叫“化学喷泉，你敢喝吗？”；再配上如火山般剧烈喷发的照片，不吓死几个胆小鬼才是怪呢。
等一下，怎么死鬼老公突然插了一杠子；不同意的理由居然是此举公然挑战官方，有违他老人家一贯提倡和遵循的猫鼠一家亲原则。亲你个大头！再怎么亲再怎么热能扳倒叛徒吗？能打倒对手吗？一天到晚把那些狗屁原则背在身上还想做成什么事情！再说狗屁牌牌会贴得，反倒老娘贴不得？只要能扳倒狗屁牌牌会，老娘决不受任何清规戒律的束缚。谁要怕就只管缩回乌龟壳里去，出了事由老娘一个人承担。
非常好，死鬼老公自是乖乖缩回乌龟壳里去，而一贯缩头的宝贝儿子却难得出头；亲率小报投递组开赴战场，成功地把海报贴遍全岛。看来接班有望啊，只希望经过历练的他日后能把生意做得像喷泉一样越喷越高！
海报，海报；
海报一出天下传，海报一出天下乱；
首当其冲被搞乱了心的是季上坤。
能不心乱吗？
每逢出现此类非常规的广告标志物，总队领导必然会把清剿任务下派过来，谁叫咱是特别勤劳的特勤中队呢？可是，每每想到品联会的开山假布告就格外心有余悸；那家伙足足折腾了三周，每周扒一层皮，活活弄成周扒皮的三次方。虽然这次的海报内容貌似广告党内部的相互攻讦，但还是先得把海报狂潮压制下来，至于挑拨离间的事容后再议。
广告党们，不管你们内部怎么斗法，别伤及无辜呀。

18、大斗法（5）
其实，最伤及无辜的当属品联会。
一重伤乃名誉伤。不仅是可乐和糖果品种，也不仅是食品组产品，全线产品都遭受不同程度的质疑；销售方面几乎陷于停顿。二重伤乃脑筋伤。因为谁也搞不懂这两种历史悠久、绝对安全的食品遇到一起怎么就会发生匪夷所思的喷泉现象，也就没法找到令人信服的解释方法；而向国内咨询时，恰逢客服人员交接班也没问出所以然来。
就在众人脑筋如折叠屏风般一愁（筹）莫展之际，一贯抽疯的水密忽然开了屏：“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龙跃腾：“你说”
水密：“我是学纺织化学的，跟食品化学也算沾边；但以我的化学功底都没法理解可乐的碳酸成分和MTS糖的阿拉伯胶成分混合后怎么就发生那样激烈的反应。既然我们自己都没搞清楚，又怎么去跟民众解释呢？所以我的意见就是不做任何专业的解释，讲再多民众也听不懂，还容易出错。我们只需要简单说明它跟碱发面生成二氧化碳类似就行了，真正的关键是找权威检测机构验证喷泉的产物本身是安全的”
龙跃腾：“这个思路很好”
施梧桐：“在确认食品安全的前提下，这种喷泉现象还是难得的一种生活乐趣，不是吗？甚至我们可以到学校里组织喷泉比赛，看谁喷得高。这样既打破了谣言，又扩大了声势，还制造了快乐”
尤美丽：“梧桐，你可真是一个难得的企划人才。真应该进来挂职一下，什么部门任你挑”
施梧桐：“那你们有企划组吗？”
水密：“我们这里只有狗刨蹬水组，没有企鹅划水组”
施梧桐：“切”。
切，切，切；
嘴上切切切，心里窃窃窃（窃喜）；要问为什么，信号已收接。虽然那句话一点都不好笑，但毕竟是木头人尝试说笑的开始。
开始，开始；
品联会应对行动随即开始。先找商经司食品安全处取得官方认证的权威化验结果，再将化验结果广泛张贴在自有门店的玻璃后或货架上；并发动魏十妈等骨干会员拿着化验结果四处宣讲。
天遂人愿。
由于劳利是的麻痹大意，山盟会的小报投递组终因夜间警戒不足而吃了大亏，有多人被逮了个正着。虽说被捕人员并没有叛变反水，但劳太子因此受惊再也不敢出动。而品联会化验结果的张贴范围严格局限在店铺室内，自然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再凭着食品安全处的官方权威，骨干会员在与泼辣妇女宣传队的对手宣传攻势中获得完胜。双轮驱动之下，谣言风潮终于平息。
平息，平息；
你能平，我难息；
自恋不停

18、大斗法（5）
其实，最伤及无辜的当属品联会。
一重伤乃名誉伤。不仅是可乐和糖果品种，也不仅是食品组产品，全线产品都遭受不同程度的质疑；销售方面几乎陷于停顿。二重伤乃脑筋伤。因为谁也搞不懂这两种历史悠久、绝对安全的食品遇到一起怎么就会发生匪夷所思的喷泉现象，也就没法找到令人信服的解释方法；而向国内咨询时，恰逢客服人员交接班也没问出所以然来。
就在众人脑筋如折叠屏风般一愁（筹）莫展之际，一贯抽疯的水密忽然开了屏：“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龙跃腾：“你说”
水密：“我是学纺织化学的，跟食品化学也算沾边；但以我的化学功底都没法理解可乐的碳酸成分和MTS糖的阿拉伯胶成分混合后怎么就发生那样激烈的反应。既然我们自己都没搞清楚，又怎么去跟民众解释呢？所以我的意见就是不做任何专业的解释，讲再多民众也听不懂，还容易出错。我们只需要简单说明它跟碱发面生成二氧化碳类似就行了，真正的关键是找权威检测机构验证喷泉的产物本身是安全的”
龙跃腾：“这个思路很好”
施梧桐：“在确认食品安全的前提下，这种喷泉现象还是难得的一种生活乐趣，不是吗？甚至我们可以到学校里组织喷泉比赛，看谁喷得高。这样既打破了谣言，又扩大了声势，还制造了快乐”
尤美丽：“梧桐，你可真是一个难得的企划人才。真应该进来挂职一下，什么部门任你挑”
施梧桐：“那你们有企划组吗？”
水密：“我们这里只有狗刨蹬水组，没有企鹅划水组”
施梧桐：“切”。
切，切，切；
嘴上切切切，心里窃窃窃（窃喜）；要问为什么，信号已收接。虽然那句话一点都不好笑，但毕竟是木头人尝试说笑的开始。
开始，开始；
品联会应对行动随即开始。先找商经司食品安全处取得官方认证的权威化验结果，再将化验结果广泛张贴在自有门店的玻璃后或货架上；并发动魏十妈等骨干会员拿着化验结果四处宣讲。
天遂人愿。
由于劳利是的麻痹大意，山盟会的小报投递组终因夜间警戒不足而吃了大亏，有多人被逮了个正着。虽说被捕人员并没有叛变反水，但劳太子因此受惊再也不敢出动。而品联会化验结果的张贴范围严格局限在店铺室内，自然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再凭着食品安全处的官方权威，骨干会员在与泼辣妇女宣传队的对手宣传攻势中获得完胜。双轮驱动之下，谣言风潮终于平息。
平息，平息；
你能平，我难息；
自恋不停自强不息的牛喇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次确凿的机会最终落得无声无息，是小人得志还是天不长眼？是狗仗官势还是天妒牛才？
到底是不是呢？还是到清平大学的可乐喷泉比赛现场一瞧究竟吧。在这里，自有小人得志（低年级学生夺冠）；在这里，自有水仗汽势（最高纪录1.1m）；在这里，还有庸妒英才（对冠军不服）。
谁会对冠军不服呢？自然是纺织不懂、化学不会、文理不通的水货纺化男水密，甚至放言就算闭着眼睛做也能比冠军高。闭眼之下，自有睁眼施梧桐的提神醒脑：“有本事你做一个给我看看”，以及咧嘴尤美丽的活血化瘀：“要是高度低于1.5m，你就得由梧桐妹妹监督着到海边去跳笨猪跳”。
可乐不上天，表弟要跳海；美丽姐，你不带这么玩人的。
玩人，玩人；
玩乐之人；
补赛选手具体怎么玩呢？原来是摆出了一个多米诺式的喷泉阵。此阵由数十瓶2.5l可乐通过控制绳前后相连而成；每个可乐瓶口都插有长套管，套管内装有多粒MTS糖粒；通过拉动启动绳使得套管内的糖果粒自动掉入可乐瓶中，并依次带动后面的控制绳连环激发，最终实现多米诺喷泉效果。
到底能喷多高呢？还是通过实际来验证吧。当水密轻轻拉动启动绳后，只见一字排开的可乐瓶依次喷出高度不断增加的水柱，最高的竟然有3m之多。这还不算完，接下来的几个可乐瓶因被套上水平姿态的环形喷嘴，所喷出的环形水线组成了品联会的会徽模样。再接下来的几瓶可乐因被套上直立姿态的环形喷嘴而迅速倾倒，倒地后如自动喷淋装置般喷出了旺盛的水雾，蔚为壮观。最最令人惊奇的则是几瓶经过精心摆设的可乐居然喷出梧桐花的造型，实在美不胜收。
望着盛开的可乐梧桐花，又望望设计者依旧木讷的表情，美女观赏者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他的主动吗？但为什么不用嘴说出来呢？也许，自己该有所表示了。
可乐的游戏，实在可乐。

第一章
9、孰梦孰真（3）
千万不要小看小广告。
虽然施梧桐勇敢穿越社区小广告的迷魂阵，但随后因采访行程又在江南商圈最繁华的江南大道路段遭遇户外小广告的伏击圈。那里同样有因地铁施工造成的路面狭窄，同样有趁火打劫的小广告肉闸导航员；稍有不同的是还有小广告发票宣讲员、不干胶粘贴员和名片派发员等多样化工种，整个路段由此上演着最江南style的小广告活报剧。
采访开始前如此，采访结束后依然。
能一再观赏到如此精彩的户外表演无疑是幸运的，不幸的是当事人并不喜欢。不喜之下，只能通过排泄满溢的口水来发泄因小广告饱和轰炸而造就的过饱和心火。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显的依然是陌生号码。这陌生来电接还是不接呢？真是难做的选择题。虽说昨天的遭遇让自己有“十年怕井绳”的困扰，但记者的工作属性又决定自己必须不漏接每一个电话；罢罢罢，不管另一头是人还是鬼，都接了罢。
按下接听键，又是一个好听的男中音在耳边回响：“施小姐，你好！我想耽误你宝贵的几分钟。这几分钟也许会让你少听一首歌，又或许让你少发一条微博。但与你所能收获的利益价值相比，根本就是不足为道的……”。
爆发吧，小宇宙！
积攒了满腔满腹怨气的施梧桐随即开始高当量语音爆破：“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是谁告诉你们我的手机号、我的姓名、我的性别、我的年龄、我的身份以及所有我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东西。你们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你们凭什么知道的这么多？你们干嘛要知道的这么多？你们到底是要杀人还是要放火？……”。
虽然被如此抢白一通，电话另一端的男中音依旧稳如泰山：“施小姐，不要那么激动嘛。其实我们也就是一群靠电话混饭吃的普通人，既不会杀人更不会放火。至于我们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详细个人资料？对不起，因为涉及商业机密，恕我们不便透露。不过，要是你有兴趣，也可以找我们做一做业务的呀。我们这边拥有丰富的客户资料、精准的客户分类和高效的投放工具；保证一投一个准，保证到达率最高、千人成本最低、总花费最低、综合费效比最高。此外，我们还有独创的小广告类型资源库，如恐吓式、高帽式、赖皮式、捆绑式、加塞式、病毒式、浑水摸鱼式、关门打狗式等等各种高科技高水准高素质小广告可供选择”。
你们这些龌龊的小广告居然还自夸三高品质，让三高词组情何以堪？就等着“两高”来收拾吧。施恐高从牙根里挤出一丝冷笑：“那就先做一回杜绝电话推销骚扰的小广告吧”。说罢迅疾挂断电话，接着长按关机键。过了一会儿，记起昨天的教训又赶紧开机；幸好幸好，再也没有骚扰电话打过来，也没有督导电话追过来。
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
只可惜，已知的幸福总是转瞬即逝，不可知的打击却是随时到来。
未几，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耳边传来惊呼：“弹窗了，弹窗了，江南百货也弹窗了”。 施梧桐扭头看去，只见江南广场大厦的二、三、四楼临街外立面位置弹出一个横跨三层楼的巨型网页状喷绘海报，上书江南百货应季的各种促销信息。接下来，不待她看清网页海报的全貌，“嘭嘭”声又连续响起。一路望去，江南大道两侧的百货商场、家电商场、珠宝行、金融机构、星级餐饮、星级宾馆等各类商业设施所有临街2楼以上的橱窗一字排开，全部弹出自家的巨型网页海报。更远处，那些刚封顶或即将封顶的临街高楼也弹出与楼体等高等宽的超级条幅。
这些突破传统的新式海报和条幅不仅为繁华的江南商圈增添了最新一景，更是向世人宣告世界等级最高、尺度最大的户外广告大阵仗在此诞生，堪称广告boss。而面对如此王风霸气的广告boss，柔弱身心的广告炮灰禁不住幸福地天旋地转，虔诚地脚底一滑，向地而拜喜极而泣：“救命呀，还让不让人活了！”。
千万不要小看小广告，
尤其不能轻视广告boss，
否则它随时随地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奇，抑或大大的惊吓；反正把你惊着了，引起注意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120什么的不关我事。
看谁还敢忽略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