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只一次动念头想去杭州，左等右等。甚至在签名里也写着“待到飘雪时，去
杭城看雪”可是直到昭阳坐上火车北上兰州，这场雪仍是杳无音信。“为什么去杭州一
定要等下雪才能去？！”一句话就把我堵得哑口无言。我的小小执念啊，让我那么寂
寞。可能是2008年初的雪太用力，把存了几年的雪全用光了。

　　上次在杭州是夏八月。雷峰塔内，见到《白蛇传》的手绘连环画，我生生吸了一口
惊讶的气。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它们。一路行来，我对所有东西都淡淡的欣赏着，但皆是
可有可无的样子。太寻常见，太物质化，反而激不起想拥有的欲望。

　　Kyle据此就断定我一定十分喜欢它们，坚持要买下来送我。我拽着他，坚决不让。
告诉他，我不喜欢这个故事。他好奇的问为什么。我说，“可能是因为整个故事中，许
仙太可有可无了。他先是不信她，后来她被困雷峰塔，他似乎不能做任何事。”历朝历
代的白蛇传的传说，各各不一。也许冯梦龙的版本比较可信。我沉吟了会，加了一句，
“除了等待他似乎无法做任何事。即便是“等待”，我也是十分之不确定。这让我十分
之怅然。”

　　事实上，整个故事，不过是一个女子的忠贞与坚持。那些深远的被后人引申繁衍的
意义，姑且不去管。人们习惯了happy ending，习惯了相信爱的存在会比较幸福。所以
无数文学作品，电视电影，都稍微挪移了它的本来结局。这个不会说中国话的美国小孩
应该是无法理解这样的故事，可是我仍是费力解释了这许多话。

　　Kyle最终还是买了80元一套的连环画。他认定我的否定仍然是喜欢，可能他本身是
个比较含蓄的人，恰巧合了中国人的性格。他的力气比我大多了。我不知道这个小孩也
会有如此坚持的时候。见塔里的售货员小姐瞅着我们笑，我十分忧郁，只得嘴里小声
念，你买了就自己收藏吧，反正我是不要的。

　　机场送行时，那套连环画连同背面写满字的雷锋夕照贺卡仍是被郑重其事放到我手
上。

　　我忘记了有没有说再见，即使有也不是BYEBYE，仍是握手道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