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快过年了，新东方也放了五天的假。

是啊，别人过年，我们也过年！

新东方为了使大家节日过得更充实，还特意安排了老余的GRE词汇大串讲录音，要听3天
多。在新东方的号召精神的强力感染之下，我们有困难也要上。大年三十的下午终于没
有安排串讲，新东方晚上安排在教室里放春节联欢晚会，新东方礼堂有聚餐，聚餐之后
是舞会，我没有心情，没有兴趣，没有参加。看来农历1999年就要在沉寂中度过。

大年三十叶昕始终和我们在一起，中午不知道吃的什么东西，那个下午似乎浑浑噩噩的
过去了，到晚上5、6点钟的时候，我们三个出去逛，在那个清冷的中关村。开始还想着
去吃一碗饺子，走着走着连吃饺子的心情都消耗地无影无踪了。逛阿逛阿，几个大红的
灯笼晃荡在小街道饭店门面上，你晃什么？风大了？是冷吗？我也裹了裹衣服，一丝清
冷掠过心底。

终于没能吃上一顿饺子，终于什么都没吃，终于徘徊来徘徊去还是徘徊到了新东方的课
堂。既然饭不吃了，春节联欢晚会还是要看的吧！虽然在小店买了点零食，但总感觉象
是在自虐！

那儿也不是暖和的，好空旷的教室，本来是热热闹闹的，现在却冷冷清清的散坐着十几
二十个孤独的人。掉在半空中的电视呜里乌拉的叫着，讨厌的插播广告川流不息。8:30
，你快到吧，求你了！

8：30平静的到了，它到的时候也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了欢喜，原来急切盼望的东西到来
之后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本指望它能在寂静的心湖中激荡出几许涟漪，殊不知却发现
了原本潜藏在心底的苍白与无奈。

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画面慢慢的从眼前闪过，看了一个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却感受不
出它的成功与失败，或许说我没有对它没有点滴的感受。我发现了心底的最为脆弱的秘
密：想家，想年年过年都与我相伴的亲人。

11：30的时候我就出去等着给远方的亲人打电话，我想在新年的时候向他们道一声：祝
福新年好！排着我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心也越来越激动，我想一把抓住那个话筒，感受
远方亲人的温暖。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我也恰是在那个时候送去了给远方亲人的祝福，但也只好将千言话
语化成几声轻轻的祝福，却将无限的思念掩藏在心底。电话从我的手中移到另外一个人
的手中，我回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也和我一样，眼里闪现着异样的幸福，也祝福你，
陌生的朋友！

北京的夜很长，年夜又是更加的漫长。

一点钟的时候，去了另外的一个教室，里面有很多棋牌，找了三个素未谋面的朋友打了
两个小时的牌。三点多钟的时候，方正回去睡觉了，我又陪着叶昕看了几步纯英文的片
子，那一夜无眠，其实也不想去眠。

凌晨5、6点钟的时候，我和叶昕跌跌晃晃的从新东方的教师走出来，初晨的寒气袭面而
来，人也为之清醒了很多，想想过去的一年，我笑了。1999，竟这样随风而逝，我发觉
自己非常的轻松，连点滴的睡意都没有了。我对叶昕说“我们上网去吧！”的确，又是
很长的时间没有上网了，真有些想念，而且我非常想回科大看看。于是终于走进了北大
附近的一个往吧，奇怪的是大年初一竟然还有好几个人来上网，我还以为我肯定会是第
一个进网吧的呢！

好温暖的网吧啊，看到电脑，我立刻精神抖擞，连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关节都开始响动
了。叶昕没有上，只是在网吧的一个桌子边看报纸。我气愤的发现竟然没有Netterm，而
且用Telnet都不能连回科大的 BBS，沮丧之情由之而生，无奈之下，只好www连回科大主
页。一个小时之后，我不想再上了，转过身去，发现叶昕已经靠在桌子边睡着了，哎，
都是我的错，拉她出来上网。

从网吧出来之后，人似乎已经处于亢奋的状态之中。我们直接从北大西门进入，看到路
边的电话厅，我又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打电话！燕园的雪还有很深，才在上面吱吱
呀呀的，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清修了。

现在我终于可以抱这个电话到处打而没有人在后面催了，真是高兴啊！那天上午清晨，
我好像是把我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了，直到卡里发出嘟嘟的警告声，才不得不结束。那
个大年初一我永远也忘不了，也许人生不会再有第二个像那样的大年初一了。

新的一年由此开始！